【译】标准收藏公司三十年:《标准设计精选》(Criterion Design)新书推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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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http://www.subtraction.com/2014/12/02/criterion-designs/
译者:二道贩子/校对:大葵

《标准设计精选》(Criterion Designs)这本新书是一本精选集,不仅庆祝CC公司(标准收藏公司)三十年的历史,同时还收录了CC公司为各种电影所制作的广受好评的DVD包装设计。本书涵盖幕后的各种信息,从各种各样的草图、模型,到风格展示板和参考资料,应有尽有。它们均出自公司内部设计师丰富的档案材料。本书的起草者是该公司的艺术总监Sarah Habibi和资深设计师Eric Skillman,他们怀着对设计的热爱,将三百来页的纸张材料变成了一本精美华丽的精装书。Habibi是我的朋友,因此很幸运我能够在该书问世的前一周就采访到她和Skillman。

这本书庆祝了CC公司三十年的历史,但我想,早在二十五周年、二十周年甚至更早以前,这类书籍就该问世了——因为一直以来,标准公司在制作精美设计方面都饱受嘉奖。但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出版呢?

Habibi:我们确实是想要为三十周年创造些特别的东西,而且我们喜欢制作精美的东西。这本书的诞生似乎是顺其自然的事情。

Skillman:我也是这么想的,为一次一种豪华的感官体验而付诸努力是一件很棒的事,同时,除了DVD和蓝光碟领域,我们在投入更多精力到流媒体和可下载视频中。

待会儿我想问问有关感官体验的问题。但首先我想问,制作这本书的灵感是怎么得来的?是和设计团队一起想出来的吗?

Habibi:这场讨论起始于我,Eric和总监Peter Becker之间的一次头脑风暴。Eric和我能够很轻松地将标准封面艺术书的概念形象化,于是我们立即开始做这件事了。我们想到了近年来收到的所有很棒的流程手稿(从3分钟的餐巾纸画到提出一个很好执行的建议,我们便不再挑选更多“最后”的艺术方案)以及所有激发了艺术家灵感的小细节,因为他们会情不自禁地画出他们刚看过的电影……而且我们能够看到这本书渐渐在我们眼前成型。对我们所有人来说,这次工作得以很快促成是因为热爱。

Skillman:是的,我们没有那种类似于“一起起草一项建议,然后上交到管理层”的工作流程。我们是合作。

当你再回过头看所有的流程图和其他的东西时,你有什么感触?工作方式改变了吗?

Skillman:它变了,但它也没有变。在公司这方面,我认为我们已经稍微有些组织性了。我们现在已经有了定期的会议,用来和艺术及编辑部门、制作人和公司总监共同来决定设计每一个新片名的大体构思,而在此之前这些都是从未做过的。

另一方面,我认为,我们(或者至少是我——我不该代表莎拉)和外界的插画师及设计师的沟通方式一直以来都是计划性非常明确的。如果说得通的话,那应该是在非连贯性中的连贯性。有时候我们有一个相当明确的计划,知道我们想要什么,只是需要有个人来将这个计划完美地付诸实施;有时候我们找上一位艺术家,他对基调和一些关键的主题仅有一些模糊的认识,但我们就让他这么做了。我们设计的电影有许多都是非常风格化的,为了保持进度我们必须让自己的工作方式也变得灵活多样。

Habibi:对于工作方式改变了多少,我并不知情。我们常常很认真地看电影,寻找导演的相关资讯,以获取最佳信息。但多年来,我们在观影之旅中已经收获了许多东西,从电影中学习并为它们设计封面。当然,有了更多积累的电影知识,我们能够提高我们的观影能力,并且能够在其大的类型框架范围下,或者在其出现的历史时期,抑或针对其导演的作品来谈论电影。就设计而言,我们能记得之前做过些什么,我们会看到在哪里我们曾开心过,以及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改变。这一切都帮助我们严密地对待设计。但最近,在有了这些共同的经验后,我们已经开始谈论许多关于特殊性的问题了。一部电影也许会有悬疑色彩、枪击画面或者一个潜伏在城市阴影下的孤雄,但当你已经设计过一堆精彩的黑色美学电影之后,那些东西都不足以用来拼贴出你的想法。

当你说“有了更多积累的电影知识”时,你是指对你自己而言,还是指对团队而言?或者你是指大众的电影知识?因为我不禁会猜测在过去的三十年里你的客户整体上对电影变得越来越了解了。那这一点会影响到你的设计吗?

Habibi:部分是指我自己,因为在我开始做标准设计之前,我对电影史完全没有一个完整的概念!这样做起来将会非常困难!但同时我也是指我们所有人,因为近年来我个人在与他们完成这些企划的经历中获得了许多。例如,当我正和一个制作人讨论一部电影时,我们也讨论了由同一位导演拍摄的其他电影,或者我们看过的同一时期的其他电影,等等。

考虑到外界的影响力,我没法更强调为了得到最好的结果,我们做了多少努力去深入地研究电影。

Skillman:坦白说,我认为CC的影迷们常常具备着非常丰富的电影知识,至少在我的经验里是这样。我想,在早期的日子里,在我们成立之前,受众市场应该是不同的。但是在我所在的二十年里,很幸运我们能够感受到影迷给我们的支持。这种支持让我们能自由地为电影设计,而不是为市场赚钱。

我常常好奇,影迷的电影知识如何,或者是否,决定你将会如何重新定义一部电影的“精髓”,特别是当该片的海报已经达到了标杆级别。例如,我在思考最近刚发售的雅克·塔蒂电影;原始版本已经有了一个非常强烈的图画特质,甚至是一个有插图的版本。我也在思考电影《都市浪人》(Slacker)的包装设计,它以新颖的方式重新使用了原始版本。这些决定是如何做出的?

Skillman:当然一部电影的知名度是我们决定的因素之一——不管你喜欢它还是有意疏远它,你都不能无视确切的画面,比如说,《第七封印》(The Seventh Seal)已经渗入到大众意识中去了。有些电影是我们比较敬仰的,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也许会选择最受欢迎的,标杆性的画面。其他一些电影早已在历史的洞穴中尘封良久,我们觉得我们需要给它们稍稍清清灰,让人们以新的视角再看一遍,来提醒他们这些电影仍是鲜活的作品,而不仅仅是为了后代而留下来的档案。

有时候我们也会做出更加实际的决定。例如,《都市浪人》就是个例子,这部电影有意以散漫和凌乱(以一种好的方式)的形式展开,因此很难用一张单一的图片来代表整部电影。原始的宣传海报试图将注意力转移到仅仅一位角色身上,而在我们看来这并不是明智之举,因为视角太狭窄,对一部独立电影来说这显得相当的华而不实。但Marc English重新将原版海报做成一张传单并贴在奥斯汀的街头,它就为电影提供了一个可识别信号,附加的内容更加精准地反映了电影的基调与主题。

Habibi:是的。我的想法一直都与Eric类似,因为我们都想引用一些标志性的东西,或者想让观众从一个新鲜的视角来看电影。例如塔蒂的电影,我们想设计成一个系列,一切事物都被设计在这个连贯的系列中。后来我们发现,插画师David Merveille不仅画工了得,而且常常画塔蒂,因此请他帮忙变成了一个很简单的决定。我们即将为一个片名设计,而且我们觉得原始海报不能再改了。因此大部分情况我们是一个片名一个片名地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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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制作人是否也参与到这些决定中了呢?他们有没有提供什么帮助呢?

Habibi:好吧,“导演过审版”一直以来都是我们品牌的一个重要部分。大多数情况下是导演批准了新的版本,但它也常常指他们已经完成了导演访谈或者帮助添加了一些附加成分。这一直以来对我们来说也很重要,我们要将我们的标题封面归功于导演。对艺术来说,它确实是因题材、因导演的不同而不同。但总的来说,我们宁愿让导演对最终结果感到开心。

Skillman:就像Sarah说的那样,我们常常对导演的参与予以开放态度;他们的参与度究竟有多少则是因人而异。例如,像韦斯·安德森(Wes Anderson)这样的导演就会从开始的设计一直跟进到最后的执行,而其他导演则更愿意直接对成品表示赞同或反对。一些电影人似乎很享受这种机会,将包装看作是电影工作的延伸部分,而其他人则简单地将其视为一种销售工具。这确实是取决于个人。

那么问题来了:是否你的团队将自己视为一个向“客户”服务的角色,不管这个客户是电影导演还是说这个客户是Peter Becker或你的市场团队;或者说是否你将自己视为一个生产的角色,在这里你的工作就是那个找出最有利于市场的元素?

Habibi:我们没有市场团队,我们也很少在我们的会议中使用“市场”这个词——这一点应该归功于我的老板。我会说我们试着通过电影做最好的事。当然我们与许多人工作,并为许多人工作——我们想要让老板对最终结果满意,我们想要CC的电影制作人认为最终的解决方式是正确的,我们想要我们的艺术家激发灵感,让他们对工作感到开心,我们也让出版变成一件激动人心的事。整个工作涉及到很多部分。但过程的严酷性总是与电影本身密不可分。

Skillman:对于这份工作我最欣赏的一件事情就是,我们的老板对于我们设计的电影其自身的魅力有着超强的信心。这能让我们确确实实地专注于寻找一种方法来真实地以设计的方式传递那种能力,并且很大程度上忽略掉俗气的商业顾虑。我不确定它是否变成了你刚提到的那种客户/产品的框架结构,但我确实能够感觉到,我们有一种更为强烈的责任感来质疑或者挑战我见过的东西,究其带有误解性或者不足以传达主题,而不仅仅是我为客户做着自由的设计项目。在这里我们对电影本身会有一种更大的使命感。

现在,回到感官体验的问题上。现在流媒体变得越来越普遍,人们越来越少买实体电影牒,那么这是如何改变你对你的工作的思考方式的呢?

Skillman:是的,至今为止数字化的影响绝大部分都是后期的,至少对于在艺术部门的我们是这样。夹杂在高速运转的时代和高容量的事物之间,我们一直都在做有限的数字化技术(比如Hulu网站上的几乎所有收集),我们发现的最有效的方法就是重新格式化现有的影印设计。因此那完全变成了工作量的问题,而不是美学方面的问题。我确信,随着流媒体变得越来越主流,我们会需要重新思考我们的工作方式,但对于现在我们仍会使用印刷版本作为我们的起点,然后从那里发展。

Habibi:我们CC公司绝对会有一批新的观众,第一次他们会以数字化的形式与我们相遇,通过我们的Hulu频道或者iTunes,或者亚马逊等流媒体。但至今它还没有对艺术部门对待电影或者我们的工作方式产生多大的影响。(除了品牌的实施,很多网站也使用我们用过的设计)总的来说,我认为CC不会想要放弃与我们观众产生身体接触的机会。我们设计的包装外表和气质一直是种交流方式,我们能将自己的价值观和对品质的保障传递出去。创造美丽的东西,譬如这本书,我们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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