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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觉人:我是一名电影文化的工作者

【《电影故事》上海影评人的故事系列之四】

导语:

他热爱老电影,老到那些比默片还早的电影,甚至是那些在电影发明之前还未被定义为“电影”的电影;他认为,那时的电影稀奇古怪,完全没有定调,非常有趣;在他看来,正是因为当时的电影还没有定性,充满着各种各样的想象力,才会如此吸引他。有时,他会幻想着那个创造电影的时代,思考着如果历史没有挑中卢米埃尔,那么电影历史又会是朝着怎样的方向发展?热爱老电影,痴迷于理论研究,这是他的特点。他说,自己只是一名普通的电影文化工作者,而对于这个称谓,他孜孜不倦乐在其中,他,就是我们这一期的影迷达人——吴觉人。

电影文化遗产保护的研究者

研究生阶段,吴觉人研究的是电影遗产保护的相关内容,基于这一缘由,研究生毕业后的他仍尽心地投身于这一方面研究。“其实真正深入进去研究,很多现象是很触目惊心的,当接触到一些文献时,你会看到有很多电影其实很有意思,看到它被拍摄的始末,了解到它有很好的想象力时你会发现,这些电影已经没有了,我们再也看不到了。每次看到这样的现象时,我就觉得电影的文化遗产保护就显得相当重要。”

关于电影的文化遗产保护,他主要和我们谈到了电影修复这一部分,“国内的电影修复、商业修复可以说完全不成气候。电影修复是电影遗产保护的终端,现在国内在盲目追求数字的同时,电影传统几乎被弃之一边,整个电影工业对其表现的是集体性的冷漠。现在的新电影拍出来都是一次性的,几个礼拜档期一过基本就失去意义和价值了。而作为产业链一环的电影修复,可以使得这些电影获得第二、第三次生命。”在他看来,无论是哪一类的修复,对于电影文化而言,都有其意义所在,因为如果电影院里只有新片,电影观众就会成为没有历史的电影观众,电影文化就无从谈起。好在如今一些权威性的电影机构开始意识到这一方面,就如去年的第十五届上海国际电影节的老片修复单元,且不论它修复得怎么样,至少引起了社会大量的关注。

而电影文化遗产保护研究的另一部分内容便是“保存”。虽然大学本科学的是物理专业,和电影看似没有丝毫联系,但在真正电影实践时还是起到了不小的作用,“物理如今对于自己研究电影还是有一定的帮助,做电影保护时,会想到以什么样的方式能让电影流传得更久,胶片会腐化,存比修复就显得更加重要。在修复之前,我们首先考虑的就是要让更多的电影‘存活’下去。就好比中国的老电影,基本上解放前的20%可能都已经没有了,可能由于战火或者人为原因,但是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保存得不够地道,胶片腐蚀掉,或者不能放映了,纯粹的就是没有了。”

爱好与工作相结合

如今他的另一头衔是上海电影博物馆艺术影院的策展负责人,主要工作便是从众多老片中挑选出质量不错的影片放在艺术影院放映,供观众前来买票观看,除了从博物馆自己片库中挑选外,还会从其他地方挑选优秀影片,租借拷贝,同时,还会在艺术影院里筹划、安排各种小型影展以及电影活动从而促进这些旧片的重新放映。如今,电影博物馆的艺术影院还在施工中,而他早已让自己进入到忙碌的工作状态:联系拷贝、找赞助、策划电影活动。每天都很辛苦,可他却乐此不疲,“来博物馆工作是基于电影文化保护的初衷,对于电影保护来说,最重要的一项职责就是要让这些老电影能够顺利放映,所以,作为一个能够放映这些经典电影的地方,想象到能够让这些电影重新和观众面对面,让大家观看完后再一同探讨,对于电影文化保护来说真的相当有意义。”

在成为电影博物馆艺术影院策展人员之前,他是一个“自由人”,自由撰稿,自己筹划一些影展,“因为我一直是一个很自由散漫的人,就算有一个固定的职业在我看来也不是一份一定会定下来的事情,主要在于这件事情是否有必要去做。”如今的这份工作,他希望能做出意义来,因为“这是我自己特别想做的事情。”

电影的活动家

虽然大学本科学的是物理技术那一块,但相比制作电影他更喜欢看电影、聊电影,“我比较喜欢影展、电影节之类的活动,这就涉及到我对电影的看法,对我来说,相比拍电影其实更重要的是看电影。因为看电影是大家可以平等去做的一件事情,比如在电影院,一群人聚在一起看电影,在现在这个时代,非常难得。”如今我们的公共空间已经大量萎缩,看电影几乎成了为数不多仍然保持的一种聚集在一起做一件事的渠道,所以,在他看来,电影活动就显得非常有意思。

说起电影活动,去年2012年,他就以活动发起人的身份组织了一个“无浪城市——香港独立影像展”的影展,“其实就是一个小型的影展,我认为,这样的活动不一定要做到像国际大电影节那样充斥着红毯香槟,它的规模可能不是很大,但是它有自己的角度、自己的思考,我们需要照顾到一些小众诉求,而能够满足这些小众需要的就是一些小众的电影活动了。”所以,在他看来,现在很多电影活动完全不在于规模多大而是数量多少的问题。作为一名电影活动者,他身体力行地参与到多类电影活动中,例如,每年在南京举办的中国独立影像年度展他都会去参与。

结语:在采访末,他又和我们聊到了他对“看电影”的一些个人观点,“看电影其实是一种社会实践,我们去影院看电影时其实有两种身份,一个是消费者,一个是观众。观众的身份是更加有主动性的,他们看完电影后可以生产出一些事情,消费更偏向于花钱填满时间这样一种行为,而我更希望注重‘观看’这一行为。”如今,即使工作再繁忙,他还能保持平均每天看一部的习惯。有些人会痴迷于在自己喜欢的电影上看个二三十遍,而他自己似乎没有这个习惯,每天让自己感受一小下电影的熏陶足以,量不在多而在坚持。

 

【编辑:张宇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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