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尔吉奥•莱昂内于1972年拍摄的那部迷人而疯狂的西部片《乌龙英雄》（原名《快躲！蠢货》）（Duck, You Sucker）今天在纽约的“电影论坛”（Film Forum）上映了，这属于少数因为某种特殊原因而在影院上映的影片之一。当它在电视上播出时，观众很难集中注意力，也许是因为导演的豪华版宽银幕格式总被压缩进电视的小屏幕，除非你看的是光碟版。
扫描剪切（panned-and-scanned）后的电视版不仅画面太小，而且整个影片的气势也显得小家子气。影片花了太多镜头拍摄罗德•斯泰格尔（Rod Steiger)的脸以及太多篇幅展现他扮演的一个墨西哥革命时期农民强盗胡安•米兰达（Juan Miranda)的贪婪成性上。胡安这辈子心心念念的野心就是抢劫一家银行，却被詹姆斯•柯本（James Coburn)扮演的爱尔兰共和军逃亡份子、爆破专家西恩•马洛里（Sean Mallory)给破坏了。画面比例是电影制作的关键，有助于剪辑精确地表达出那种恢宏的效果，尤其是胡安在自己的“儿子军”和西恩的帮助下终于砸开银行的那一幕。好笑的是，这场谋划因为画面比例完全变了样（配着他的圆脸、络腮胡和眼中自鸣得意的亮光，斯泰格尔跟导演的一些照片很像）。
斯泰格尔不时表现出令人恐惧、戏剧化的粗暴，正好对应着柯本那种无趣冷淡的机智：在他一闪而过的笑容和那备受困扰的眯眼中仍能捕捉到一丝意味深长。《乌龙英雄》的另一个突出特色是由莱昂内的御用作曲家埃尼奥•莫里康内（Ennio Morricone)所谱写的精彩绝伦、令人难忘的配乐。随着片头字幕出现的那首电影主题曲《Invention for John》，完美地展现了电影的主题，其史诗般感染力和精妙的旋律足以称之为莫里康内最令人惊叹的作品之一。单听这段原声就能让你热泪盈眶，它还帮助诠释了柯本那心事重重的沉默。
令人伤心的是，这首《Invention for John》在电影原声专辑接近尾声时才出现，这样的顺序让它的感染力完全被误解了（更遗憾的是，这张电影原声自1972年出过一张黑胶唱片后就没在美国发行过了）。虽然这部电影也未必尽善尽美，但如此令人心折的配乐和电影被塞进电视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条条框框里，简直就跟西恩玩的那些硝酸甘油一样令人不安。
这部电影最初在美国发行时的片名叫《一捆炸药（A Fistful of Dynamite）》，这名字除了听起来毫无创意外，还使得莱昂内在影片中通过悲剧和失去所营造出的那种余韵变得粗俗（莱昂内坚持认为“快躲！蠢货！”是美国常见的俚语）。克里斯托弗•弗雷灵（Christopher Frayling）在2000年时出了一本引人注目的莱昂内传记《与死亡有关（Something to Do With Death）》，据透露，之前给《蠢货》（电影的原名-译者注）取的片名中就有《乌龙英雄（Once Upon a Time, the Revolution）》。这个片名被否决了，因为有人认为大家可能会把莱昂内的杰作跟他的前任合作者贝纳尔多•贝托鲁奇（Bernardo Bertolucci)的电影《革命前夕（Before the Revolution）》相混淆。那部影片是关于战后意大利的政治焦虑，几乎跟《乌龙英雄》一样荒诞而动人以至于每个人都认为会发生混淆的情况。
导演山姆•佩金法（Sam Peckinpah）的影响在这部影片中也很明显：片中能窥见到《日落黄沙（The Wild Bunch）》的痕迹。这部影片甚至启发了佩金法和柯本一年后合作的《比利小子（Pat Garrett and Billy the Kid）》中的一些情节。这次上映增加了10分钟的情节，这段戏剧性的情节正好补上了之前美国版中由修剪造成的很多漏洞。尽管这个混合了梦幻、暴力和政治的版本最后显得有些臃肿笨拙，却能让你饱餐一顿。过了很久之后你仍会在脑中回味《乌龙英雄》的片段：只有一个真性情的人才能做出此等风格化的杰作，作品中的强大气场和独特风味既来自于热情，也来自于傲慢。
｜作者：Elvis Mitchell
｜来源：http://www.nytimes.com/2003/11/21/movies/21CHOI.html
｜翻译：Marvin / 校对：Danny猴 @迷影翻译
｜编辑：马媛媛
上海电影博物馆于2013年9月举办塞尔吉奥·莱昂内电影回顾展，敬请关注排片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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