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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剪来剪去,还是3个小时(作者:Eric Hynes)


(图为《华尔街之狼》导演马丁•斯科塞斯与主演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

文章题目:Cut Here, Cut There, but It’s Still 3 Hours
作者:Eric Hynes
来源:New York Times
http://www.nytimes.com/2014/01/19/movies/thelma-schoonmaker-on-the-art-of-editing-long-movies.html?action=click&contentCollection=Movies&region=Footer&module=MoreInSection&pgtype=article
翻译:杨沛 校对:龙猫公子(Cinephilia翻译小组 微博:@迷影翻译)

是什么造成了一部长电影?

拥有相当时长的电影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个年度传统,在今年的奥斯卡季中这种长度可观的电影继续出现在美国电影荧幕上。比如说从好莱坞发行的《霍比特人:史矛革之战》(The Hobbit: The Desolation of Smaug,2小时41分钟)和《华尔街之狼》(The Wolf of Wall Street,2小时59分钟)到像《阿黛尔的生活》(Blue Is the Warmest Color,2小时59分钟)这样的艺术片。

近年来,高票房的好莱坞电影在时长上充分膨胀以适应昂贵的电影特效镜头。(《商业内幕》观察到2012年最卖座的10部电影比1992年的要长20分钟)。但是年终的申奥长电影,却是一个历史问题。早从默片《一个国家的诞生》(Birth of a Nation,1915年)和下一年的《党同伐异》(Intolerance)开始,认真严肃的电影制作者已经习惯制作两个半甚至三个小时的电影来套住观众。

但仅仅因为我们习惯于那些影史留名的长电影,并不意味着它们不会缩短。从最近的评论趋势来看,你会认为剪辑师塞尔玛•斯库玛克(Thelma Schoonmaker)忘记剪辑《华尔街之狼》了。大卫•登比(David Denby)在《纽约客》中三次提到电影的三个小时时长,而《芝加哥论坛报》的迈克尔•菲利普斯(Michael Phillips)在描述一个场景时哀叹 “那些多余的时间”,并说“这一段用两分钟实在太长了”。但是斯库玛克女士说那本是导演马丁•斯科塞斯的设计。她讲到“一部像《华尔街之狼》这样的电影本就应该是不受约束的。马丁有时候想要在场景中将戏延长一点点,来略微挑战一下观众的耐心。因为整个电影就是这么回事。”

正如一部创作长篇小说会面临比短篇故事更多不同的挑战,剪辑长电影也是一门手艺活儿。延长的时间允许有加入更多场景和情节,尽管这些地方的速度和节奏很难维持,更不用提观众的注意力了。从1980年《愤怒的公牛》(Raging Bull)开始(她凭借这部影片捧回了奥斯卡),斯库玛克女士已经剪辑了斯科塞斯的18部片子(包括视频和电视),其中六部超过了两个半小时的时长,因此很少有剪辑师像她这样拥有如此丰富的长片剪辑经验。

在斯库玛克女士位于曼哈顿中城的剪辑室里,她坐在一堵贴满了200多张卡片的墙前,这些卡片都是来自《华尔街之狼》中那些癫狂的场景(其中两幅刺激的场景被命名为“纳斯达克妓女”和“矮人疯人院”)。“我认为对于很多人来说要理解剪辑太难。”她说,“它完全就像雕刻艺术。你拿到一大团粘土,然后你不得不形塑它——这个未加工的,未剪辑的,长长的镜头素材。”

她说斯科塞斯的电影并没有一个目标长度,《华尔街之狼》在形态和节奏上不断变化,以便既能适应斯科塞斯作品的经典模式,又能适应宽松的即兴场景。“片子有一种奇怪的节奏——快速前进然后停下来,再快速前进然后又停下来,”她说,“我们对这样的情况稍微纠结了一下。与我剪辑的其他电影非常不同。”

但是尽管大量的原始镜头素材有许许多多的可能性——复杂的场景,无止境的画面组合——斯库玛克女士说电影最终找到了适合的组合方式。她说:“在你未发现适合的影片长度前,就像一个节食的女人为参加宴会寻找衣服一样,她必须不断的保持体重下降,然后最后这件衣服才能完美的适合她。”

但是谁在挑选衣服?

对于斯库玛克女士和斯科塞斯导演来说,他们一直在艺术与商业的边缘起舞,哪怕他们更大胆创新的电影也会符合观众的心理需求。他们试映了电影的剪辑版12次之多,然后关注观众的肢体语言。“当你同观众一起看电影时,你会感觉到电影在哪里拖沓了。”她说:“人们开始移动。他们坐立不安。你需要那样的视角,来给它一个冷眼。”

但是并不是每一次的坐立不安都是负面的,斯库玛克女士说,也并不是制片厂和发行商的每一处指正都需要留意。“在我们的每一部电影里,他们通常让我们去除电影中最好的画面,你只需要知道你是对的。”她说。

不过,剪辑师觉得一部长电影能够制作得让人感觉转瞬即逝,而一个整理者会觉得很冗长。“电影制作的一个矛盾就在于有时一部感觉太长的电影可能是太短了” 约书华•奥本海默(Joshua Oppenheimer)说,他在监制广受好评的纪录片《杀戮演绎》时,制作了影片三个不同长度的版本(一个160分钟的导演剪辑版,一个120分钟的美国剧场版,和一个95分钟的电视版)。一部更短时长的电影可能会有更快的节奏,但是那是当它被消减得太多的时候,他说:“你没有时间休息,没有办法以更短的时间进入角色。”

但是当奥本海默先生想要电影获得现实世界对令人震惊的历史清算的关注时,他选择删剪他更偏爱的版本,来让这部电影在更能美国院线生存下去。“什么样的电影院会选择2小时40分钟的实验纪录片呢?还是关于从没人听说过的印度尼西亚的种族灭绝。”他说。但是即便是更短的版本,电影在年终评论家的民意调查中也获得了好评。“我想,对于这部电影的反映已经平反了删剪。”他说。

对比之下,弗雷德里克•怀斯曼(Frederick Wiseman)则怀着一种看不看随你的态度。他的《在伯克利》(At Berkeley)详细展现了加利福利亚大学校园令人着迷的画面,是一部4小时4分钟的电影。“我不知道怎样考虑观众,”他说:“你不知道他们的教育程度,或者他们的兴趣或经验是什么。我制作这部电影是达到我的标准,我就是观众。”

虽然他经过严格考据拍摄的纪录片并没有满足商业的期待,怀斯曼还是跟斯库玛克女士一样全神贯注地在创造扣人心弦的故事。“我并不是在制作一部纪录片,”他说:“我是制作一部电影,一部在我心里有戏剧结构的电影:开始,中间和结尾,尽管纪录片在表达上比小说电影更抽象。”

怀斯曼先生也在重复斯库玛克女士的观点,他并不能预见他最近一部长影片(1989年的《死亡边缘》,6小时长)的最后样子。在大学教室和会议室记录了250小时的素材后,他知道《在伯克利》将会是以对话为主要形式,并且需要一定的片长。但是他“不知道是两个半小时还是五个小时,直到我几乎完成它。”

斯科塞斯先生推出一部三小时的电影还是可接受范围内的,但是如果是四个小时显然就不可能了。斯库玛克女士说,尽管《华尔街之狼》四小时长的剪辑版在试映时反响良好,“但是发行那个版本并不可行。”

对于大成本的好莱坞电影来说的确如此,但是近年来独立发行商找到了极具创意的方式来发行更长的电影。对于史诗电影《切•格瓦拉传》,IFC 电影公司尝试了巡回限量放映,并提高票价的营销策略,并且证实了这样的可行性。今年春天木兰影业(Magnolia Pictures)将发行拉斯•冯•提尔(Lars Von Trier)的四小时的性闹剧《女性瘾者》(Nymphomaniac),分为两个部分,每两周一个部分。在第二次公映后,整部电影就可以接连不断的放映——虽然只能购买单独的电影票。同样的方式也在像iTunes的流媒体上运用,这表明了一种新的方式(并能赚取双倍利润)来放映那些不能持久的故事长片。那些在影院观看时觉得太长的电影刚好适合令人着迷的家庭观看热潮。

不管是形式还是发行策略,对于一些电影来说是必要的,而对于另外一些却是过度的。斯库玛克女士最后说:“一些人觉得太长,而一些人又想要更多。”

(编辑:吉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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