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箭》虽然是一部澳大利亚影片,还在今年被澳大利亚推送参加奥斯卡最佳外语片,但是《火箭》更像是一部老挝电影。固然影片带着外国人的视角,但是它确确实实的扎根在老挝的土地上,建构了一个满目疮痍的童话。
影片通过一个家庭的迁移旅途,巧妙的将迷信传说(双生子诅咒),现代化建设(水坝拆迁),民风民俗(临时聚居点),历史阴影(地雷和童子军)等等老挝社会文化的各方各面融入进了故事情节,如同一次文化人类学的考察,将一个国家缩影进一段旅程,变成一个现实主义风格浓厚的神话。影片的开场,采用的正是常规的神话开局,和哪吒的故事一样,一切始于分娩——背负诅咒的英雄的诞生。通过分娩姿势、环境设置,导演赋予了影片一种神秘感,而这种神秘感和亚热带电影特有的丛林感遥相呼应。给人一种巴西新浪潮中涌现的民俗神话片的感觉。
电影中的东南亚最具吸引力的就是它的丛林感,那种原始的,神秘的质感。《火箭》很好的利用了这种丛林感,包括简陋的民居和贫民窟,都让其视觉上形成丛林的效果。从而让一个农耕文明的文化吸引力和厚度有了自力更生的能力,而不是一味的向西方工业文明倾斜。像影片的结尾,一种荒诞现实通过手工业的方式,完成了一场通灵祈福的仪式,现实如同火箭一样,飞升进入苍穹,在那里完成神话的许诺。
《火箭》在叙事上和贝尼尼的名作《美丽人生》采取了同样的策略,背负着被诅咒的命运,在严酷的环境中,以游戏的姿态为这个残酷的世界注入了动人的浪漫和天真。只是在《火箭》中,父亲的角色被弱化了,被诅咒的男孩不得不依靠代父(崇尚美国文化的叔叔)和自己的力量让现实变为一场童话游戏。而同时,影片也采用了传统情节剧的方式,一路的挫折迎来最后的爆发。
影片在环境描写上,明显的受到了贾樟柯的影响,各种可辨识的社会文化符号(广播、标语等等)在背景中进进出出,形成了影片的现实景深。而且《火箭》无疑直接面对了老挝现在的很多社会问题,比如发展中国家的现代化建设引发的原住民拆迁问题,地雷的遗留问题,临时聚居地的生存环境问题,越战美军雇佣的老挝童子军,武器泛滥等等。这些问题多多少少都是以暴力的形态出现的,而影片最精妙的地方在于,通过男孩将这些暴力都化解进了神话或童话系统。
《火箭》或许算不上魔幻现实主义,但是导演却通过巧妙的剧情设计,使其形成一种现实神话主义的风格。
(编辑:吕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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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看这部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