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JIFF2014·译】《美女与野兽》影评

文章题目:Berlin Film Review: “Beauty and the Beast”
作者:Guy Lodge
来源:http://variety.com/2014/film/reviews/berlin-film-review-beauty-and-the-beast-1201104036/
译者:二道贩子 / 校队:dxw

克里斯多夫·甘斯(Christophe Gans)的经典童话新编只是场重视视效而轻视情感的浮华秀,不把任何观众放在眼里。

“我用美丽的鹿角来做成装饰,”迪士尼1991年版《美女与野兽》(Beauty and the Beast)中的反派角色加斯顿(Gaston),在一首吹捧自己男性荷尔蒙过剩的歌曲中这样唱到。毫无疑问,他已经对克里斯多夫·甘斯诠释这部不老童话的方式表示了赞同:外表庸俗、感情空洞,而且过度使用鹿角,尽管很难看到有其他人也同样满意。从18世纪经典童话流传的多种版本中提取素材——从博蒙夫人(de Beaumont)到谷克多(Cocteau)再到迪士尼(Disney)——但是要去除如2012年《白雪公主与猎人》(Snow White and the Huntsman)这样的电影,其中同样用电脑动画制作出了服装,但这种忙碌的更新做法夸大了剑拔弩张的打斗场面,而淡化了哥特式爱情故事,截然不考虑任何观众的感受。演员蕾亚·赛杜(Lea Seydoux)和文森特·卡索(Vincent Cassel)只不过是在欣赏风景,这部电影也只是世界级的欧洲视效作品中一份粗俗的展品;它是否在其他领域有所建树还有待观察。

继2001年的跨界巨制《狼族盟约》(Brotherhood of the Wolf)后,《美女与野兽》(Beauty and the Beast)是多才多艺的类型片怪杰甘斯的第一部法国语电影;期间他的由电脑游戏改编的电影《寂静岭》(Silent Hill)饱受赞誉,因此他的商业发展势头正劲。这种冲劲也许会持续到高卢(Gaul),因为这部电影于情人节前的2月12日在柏林电影上演。然而修正主义者的童话市场已经被后来的好莱坞浸渍已久,也就是说,相比起《狼族盟约》,非欧洲观众也许不太容易受到甘斯华丽视效的影响——即便可以感觉到两者是同量级的作品。诚然,作为创作者,甘斯处理这些素材的方式有可能太过强势:《美女与野兽》对于家庭电影市场似乎太过暴力,也不足以使那些喜欢《白雪公主与猎人》的少女观众们神魂颠倒。

至少在介绍这部电影时,其中似乎还是有某种故事书式的古典主义。甘斯和桑德拉·沃阿纳(Sandra Vo-Anh)的剧本将这个童话描绘成一个睡前故事,以数字化的形式印刷在华丽的泛黄纸张上,由一个看不见的母性角色说给好奇的孩子们听(好吧,大部分是看不见的:眼睛被藏起来了,但是难道观众不会认出那张嘴唇与赛杜的一样柔软吗?)。至少那是拍摄进程初期所透露的内容,在其他地方也会添加新颖的元素,但是也不会与 “从此以后幸福地生活”模式偏离的太远。

优秀的摄影师克里斯托弗·伯加纳内(Christophe Beaucarne,作品《巡演》《法外之徒》)所执掌的镜头也似乎与复古的传统主义一道,如同卡斯帕·大卫·弗里德里希(Caspar David Friedrich) 和约翰·康斯太勃尔(John Constable)等画家,将甜蜜、强照明和精心创作的浪漫感受精妙的混合在一起。蒂埃里·弗拉芒(Thierry Flamande)那长满苔藓、乱糟糟的制作设计有着同样的表现,也是对让·谷克多(Jean Cocteau)1946年宏大又无与伦比的版本的致敬。最初,视效意味着对于原始童话本身精神上的贴合,正如1740年加布里埃尔-苏珊·巴尔伯特·德·维伦纽夫(Gabrielle-Suzanne Barbot de Villeneuve)所出版的那样。甘斯和沃阿纳还原了许多在迪士尼版本中被大大抹去的叙述式细节,尤其是女主角贝尔的两位恶毒的姐姐(奥黛丽·拉米(Audrey Lamy)和莎拉·纪欧多(Sara Giraudeau)的表演滑稽又镇定)以及她慈爱的父亲(由身体不适的安德烈·杜索里埃(Andre Dussollier)饰演)的破产。

少量元素被重新设定了,现在贝尔的家庭反而毫无必要地增加了年轻帅气的三兄弟——大概是考虑到年轻的男性观众,补充这个细节能使影片后半段显得更加勇猛。但是故事主线仍是一样的。她的父亲受围攻后被一头避世的可怕野兽抓获(卡索扮演,即使披着猫科动物的假毛皮也能看出他年纪太大不适合这个角色),内心纯真的贝拉(赛杜饰演)愿意自己取代父亲,关在野兽遥远的城堡里。

引诱和营救的任务接踵而至;与迪士尼电影一样,甘斯彻底地抛弃了更加亲和的童话,选择了众人齐心协力的大结局,将两个不太可能的恋人与一帮反对者有效地放置在对立的局面。然而,随着电影进展到出色的第三乐章,第二部分就显得相对拘谨——甘斯依赖于观众对故事的先决了解来填充情感基调,然而贝尔与野兽之间不断增长的感情却一点都不戏剧化。(可以理解,赛杜与被化妆僵化了的卡索之间没有产生任何化学反应)。同时,由于对贝尔没有爱恋之情,主要反派贝杜加(Perducas)的动机显得特别含糊;因此对野兽来说这也是一个愚蠢的新故事,依赖于不间断的闪回,并使谷克多(Cocteau)电影中的大逆转一波三折,让人觉得扭曲古怪。

甘斯和沃阿纳的剧本给人的印象是它被重复改写了许多次,但是也并不是所有曾经被抛弃的想法都未出现在最终版本里。其中最使人分神的就是在城堡周围静静尾随贝尔的可怕猎犬,它们是由电脑三维动画制作而成。“它们成了我在城堡里的好朋友,”贝尔的画外音早就提醒了我们,尽管在电影中我们从没有正眼瞧过它们。

尽管如此,赛杜饰演的贝尔只是一个撅着嘴巴的空洞人物,很容易想象即使是她最好的朋友也会与她敬而远之。剧本中没有给出女主角的心路历程,这位女演员转而通过使自己在皮埃尔-伊夫·盖尔兰德(Pierre-Yves Gayraud)那雕塑般、色彩光亮的长袍里看起来夺目动人来解决问题——高级时装设计元素突显了电影后半段香水广告般的质量,延伸了视觉效果。

据说视效是以实际效果的形式变化的,尽管它们自始至终都在巧妙的变化着。一些片段确实是使人印象深刻,比如圣经部分的那片松树林,清理通往野兽城堡的小路;但是例如不知从何出现预示其到来的巨石图腾,有太多其他的花样,不仅显得尤为庸俗,而且其人造的粗糙风格渗透进周围的工艺元素中,导致即便是伯加纳内(Beaucarne)精致的意象也变得花哨到了极点。在这部《美女与野兽》中,数字化魔法极其丰富,但珍贵的魔法却少之又少。

(编辑:段进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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