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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师帕布罗·费洛(Pablo Ferro)谈如何设计《奇爱博士》的经典片头(作者:Lola Landekic)

以在空中加油的飞机和片头设计师帕布罗·费洛(Pablo Ferro)的手写体为特色的库布里克(Stanley Kubrick)电影《奇爱博士》(Dr. Strangelove,1964)的片头无疑是影史上的经典。

费洛一开始只是被库布里克雇来做《奇爱博士》的电影预告片,后来库布里克又让他做电影片头。 这是费洛电影片头的处女作。这个和库布里克合作完成的片头通过表现爱和冷战让观众做好了观看一部疯狂的、讽刺的但节奏轻快的电影的准备。首先,一个不详的声音警告了观众一个末日武器的存在。这个没有感情色彩的声音随着镜头一起在荒凉的云层上浮动。接着,一个长得像生殖器一样的设备在歌曲《try a little tenderness》中出现在荧幕上,让观众放松的同时又带着疑虑。两架飞机像在性交一般地在空中起起伏伏,动作笨拙而迷惑。

电影《奇爱博士》(Dr. Strangelove,1964)的片头

帕布罗懒散的字体松散的叠在镜头里的飞机上。这在美国当时的片头设计中,绝对是背离主流的。在1996年前,设计师宾德(Binder),罗伯特·布朗约翰 (Brownjohn), 法兰克福(Frankfurt)和他们的代表性的几何字体、干净的排版和大胆的艺术设计形式定义了片头设计美学。但费洛这种耗时耗力的艺术设计风格开启了片头设计的新征程。观众可以透过他或矮或胖、或瘦或长、或歪或斜的手写体看到文字下面的图像。这种风格特立独行却又毫不张扬。这些都是费洛用油性铅笔亲手在玻璃上书写完成的。

值得注意的是片头的影像没有一个取材自库布里克的电影,甚至没有一个镜头是为了电影而特别拍摄的。这些影像都来自费洛的收藏。因为它们源自不同的胶片,所以片头里的飞机型号也有所不同。有一个镜头是来自波音公司1956年10月20日拍摄的KC135空中加油机。片中这架飞机正在给正片中会出现的波音B-52亚音速远程战略轰炸机输油。片头第一个镜头中出现的像男性生殖器官一样的输油探管并不是像大家想的那样来自 B-52或者KC-135,而很可能是来自一架格罗斯特流星喷气式战斗机。这个输油探管的镜头仅仅是全片中视觉幽默和性暗示的冰山一角而已。

劳瑞·强森(Laurie Johnson)是英国一个电影、电视剧作家和乐队领队。除了《奇爱博士》,他创作的电影还包括《007之大破太空城》(The Moonraker),《街上没有树》( No Trees in the Street)、《猛虎湾情杀案》(Tiger Bay)、《孩子不打不成器》(Spare The Rod)、《登月先锋》(First Men in the Moon)等等。

劳瑞·强森(laurie Johnson)把歌曲《Try a little tenderness》改编的轻柔又漫不经心。这个音乐已经很大程度上奠定了影片的基调。在1964年,这首由吉米·坎贝尔(Jimmy Campbell), 瑞格康奈利(Reg Conelly), 和哈里伍兹(Harry M. Woods)创作的音乐在美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无数的音乐人改编过这个作品。两年后,奥蒂斯睿丁(Otis Redding)把它改编成了R&B版本,并且和Booker T. & the MG’s一起录制了这个偏流行向的版本。

就像费洛在下文采访里所说的那样,片头的设计都是很匆忙的。费洛只是为片头随意写了几个字母作为初稿,但是库布里克对它们爱不释手,把它们直接加到了终稿里。所以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片头里有两处拼写错误了,如果你仔细看了的话。有一个地方写成了“改编自小说《红色警戒》(Base on the novel Red Alert)“,另一个地方写成了”ficticious”。片中还有好多这样可爱的错误,例如模型飞机上裸露的电线和衔接错误,正是这些错误让电影更有魅力。

《奇爱博士》的片头如今依然熠熠生辉,而且已经成为帕布罗·费洛代表作之一。飞机影像、强森的音乐编排和费洛古灵精怪的手写体的融合给讽刺基调做了铺垫,也为观众欣赏一部技术性极强但节奏轻快的喜剧奠定基础。


片头设计师帕布洛·费洛(Pablo Ferro)谈论他在《奇爱博士》中的作品,摘自我们的专题文章《帕布罗费洛:职业生涯回顾》(Pablo Ferro: A Career Retrospective.)

《奇爱博士》是在你的公司FMS下制作出来的是吗?

帕布罗:是的。我那时候正在做广告,我那时发明了一种新的剪辑方法。发明后我就红了,也是为什么斯坦利(库布里克)看到了我的作品。他看到了我的作品而且很喜欢。他说:“我想要你制作《奇爱博士》的预告片,因为我很喜欢你做的广告。”他说他会把这部电影当作商品来卖。我说这样做很好。

所以预告片先出来了。那你们又是怎么想到合作片头的呢?

帕布罗:整个宣传期我们都在一起,然后他让我在英国留六七个月。我和他说:“我自己还有个公司,而且我还得做广告。”他对我说:“你可以在这里做广告。”这个过程很舒适:我在伦敦有一个很美的房子,还有一个叫车电话。随叫随到!他不是时时刻刻需要我,所以我在期间也做了几个广告。

《奇爱博士》的片头制作都是很匆忙的,我没有很充裕的制作时间。这个设计的想法是在我和斯坦利聊天的时候浮现的。在我做完全部工作两个星期后,斯坦利问我对人类有什么看法。我说关于人类有一点是只要是机械,或者是创造出来的东西都带有性意味。我们相视发现这是多么正确。你看B-52空中加油机,你觉得它能性暗示得再明显一些嘛?他很喜欢这个看法。他想用我们现有得飞机模型来拍摄,我说让我看一下我存的胶片。这个飞机的制造者们一定特别满意这个飞机,因为它们从任何可能的角度给这个飞机进行了拍摄。

有一个镜头是两架飞机交叠在一起上上下下,起起伏伏。我问他我们能不能拍个这样子的镜头,库布里克说不用,就用这卷资料就好。我于是剪辑镜头把它们衔接在一起。当我精剪快结束的时候,库布里克带着一段音乐来了。纯音乐版的《try a little tenderness》。我把它们放到一起,惊奇的发现画面和音乐特别合拍!音乐也是起起伏伏。《try a little tenderness》,我根本不需要对音乐做任何改动。

你是怎么改进文字的?

我想用以前常用的方法来处理这些字,但是他说:“帕布罗,我不知道我该看飞机还是看你的字。我们要能同时看到这两样东西。”我想这要怎么办到?我记得我就是自己手写,随手画画,高高瘦瘦那样子的字,因为我觉得我应该这么做。

我们试了一下发现成功了!斯坦利用我的手写体填满了整个银幕。特别棒!你又可以看到飞机,又可以看到字。

但是难就难在所有字所有排版我都得亲力亲为。当我排完最后一个版的时候,他问我:“你的名字呢?”我原本不知道我可以给作品署名!剩下唯一的空白处就是在那两个部分之间,所以我就把我的名字放那了,很小的一个名字。你要特意去找才看得到。和他一起工作很棒。我从来不觉得我写的那些字有什么奇特之处,片场里唯一喜欢它的人就是斯坦利。

现在它们很流行了,而且已经是你的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了。

帕布罗:是的,现在基本是人手必备。我刚刚完成一个字体簿,它的第一部分,里面有我以前创作的但从未公开过的字体。《奇爱博士》的字体也在里面。我现在正在做第二部分。字体能做出来的事是令人惊讶的,你能用不同的字体做出A或者B,而且两个A或者两个B的形状还是不同的。我之前看过几本涂鸦书。书里有很多不错的字体,但是我们看不懂它写了什么。所以我借鉴了它们做成了我自己的风格。我还会继续做更多这样子的改编。


|标题:Dr. Strangelove or: How I Learned to Stop Worrying and Love the Bomb
|作者:Lola Landekic |译者:由条几/校对:James @迷影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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