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是一部与众不同的惊悚片,从某种程度来说,它更像是布鲁诺自己的《七宗罪》。接踵而至的怪异而神秘的系列谋杀案,两位游荡在谋杀现场却无所事事的侦探,对于谋杀案若无其事的村民,有着强烈仇外情结的无知小孩……这帮无知无畏的小孩子骑着自行车贯穿了整个剧情,从第一个谋杀案件开始,他们就是尾随着两位愚笨的侦探观察了整个事态的发展,但是即使在以儿童视觉为观察角度的《小孩子》里,它所表现的依旧不是童真,而是怪诞离奇的略带扭曲又充满了讽刺的现实。北部法国海岸线边的小村镇里似乎是导演试图尝试的一个社会,或者是一种与众不同的封闭的电影社会文化。
欣赏《小孩子》绝对是一种独特有趣而又难以忘怀的观影体验。不仅仅是因为故事的离奇和人物的怪诞,更是导演对整体电影叙述模式的颠覆。这里,侦探不是用来破案的,小孩子不是享受童真的,教堂不是用来神圣行礼的,奶牛不是用来产奶的(是用来装尸体的),社会威权和家庭尊卑都是缺失的。而布鲁诺却是用一种将看似惊悚却又荒诞的表达方式,不仅所有出现在电影中的人物地位是错位的,人物行为也是用一种讽刺和怪诞结合起来的方式呈现在镜头前。在整个故事中,命案的线索断裂式的展开,至于凶手是谁已经沦为了最为无关紧要的地位。观众的聚焦点始终存在在导演故意为之的问题:他们是什么?他们来自哪里?他们会做什么?在这个系列问题中,《小孩子》更像是一脉相承的布鲁诺电影,只不过怪诞成了电影的重点,以此引发的思考也尤其深刻。
在批评《小孩子》被过誉的声音中,《真探》也是被屡次提到的对比物。这种牵强的对比无助于对《小孩子》的理解。布鲁诺并不是为了将电影故意向文艺靠近,而是为了增加更为强烈的讽刺感。电影结尾处,老侦探维登继续眨着眼睛,用一种近乎淫秽的动作抚摸着白马的屁股,想象着电影中出现的裸体女尸,却用著名画家皮埃尔·保罗·鲁本斯画中体态丰腴的女子形象来解释自己的联想。
法国《电影手册》很显然还是有着强烈的护犊情结,毫无疑问《小孩子》是本年最为精彩的电影之一,但是将之列为本年度第一应该确实还有点过誉。但是导演布鲁诺却是凭借这部迷你系列进入法国最具有才华的作者导演行列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