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电影评论
经过对飞行器的多年报道和亲身实践,此时的德莱耶相比于刚投身记者时的他在记者工作上显得游刃有余了,他离开了Riget报社来到了第三家报社。有趣的是,这次的东家是一家激进派的报社:Ekstra Bladet。Ekstra Bladet是一家晚报,是属于当时激进派主流报纸Politiken的附属产物,它更为现代化,也更关注八卦和娱乐新闻,因此很受平民百姓的欢迎。而这种报道形式正是当时的德莱耶所热衷的。对德莱耶来说,这个新工作好处在于,他可以自由选择报道题材和内容而不需要任何限制。很快他就在报社里以特立独行和标新立异而著称。
他接受这个新工作是在1912年7月1日,第二天他就有一篇访谈发表了。访谈的对象是德莱耶以前学校的校长欧德•费克(Otto Fiick),他在一个火车站里每天靠擦拭灯具为生。在这篇文章中读者可以从那些幽默风趣的文字中看出这个学生对老师的一种调侃:“现在是我来进行提问了”。
1912年7月9日,他发表了一篇拥有正副标题的文章:
《令人震惊的电影——价值20000克朗的电影:三次死亡飞跃》
这是他第一篇关于电影的访谈文章。在访谈中他向读者介绍了当时一家跨国公司斯堪的纳维亚-俄罗斯贸易商行(Skandavisk-russisk Handelshus)的老总凯•冯•德尔•阿•库赫勒(Kay Van der Aa Kühle)。
在文中德莱耶写道:“一种大帽子下的多业务混合经营手法,特别是关于黄油和驼鸟羽毛的业务,几乎可以将电影拍摄当做一种副产业了——不过这还是相当值得的,光今年就已经贡献了纯利润10万克朗中的大部分。”看起来德莱耶是在对电影中附带广告的宣战。很显然,这篇评论文章带有明显的嘲讽语气,而且很有针对性。德莱耶在文中评论的电影是在之后上映的由库赫勒担任制片的《死亡骑程》(Dødsridtet)。电影中“令人震惊”的场景中有一个镜头,幸运的主人公抓住一个飞行中的热气球才得以从别人的追逐中脱身。这个场景是在7月3日拍摄的,当时德莱耶也参与其中。他站在热气球上担当机器操作员。归根结底还是需要感谢他热爱的飞行事业,这让他第一次接触了奇妙的电影世界。
斯堪的纳维亚-俄罗斯贸易商行的老总库赫勒并没有因为那篇充满讽刺语气的文章就对这位年轻的记者心怀怨恨。一段时间之后他甚至邀请德莱耶来到他正在监制的另外一部电影的拍摄现场。当时剧组成员对如何给这个故事安排一个比较合适的结局而伤透脑筋:年轻的女英雄被囚禁在一座塔楼里,她该如何告诉自己忠诚的爱人,让他过来解救她呢?德莱耶在了解了剧组面临的难题后,当即给出了一个解决方案:给这个女英雄来一只信鸽!库赫勒对这个年轻的记者刮目相看,并且当场要求德莱耶为他的下一部电影创作剧本。德莱耶接受了这个挑战。他和另一位年轻记者维果•卡夫林一起合作,三天之后交给了库赫勒一个名为《酿酒商的女儿》(Bryggerens Datter)的充满了阴谋诡计的电影剧本。两个编剧分享了500克朗的薪水,三天的工作换来了相当於记者工作两个月的薪水。剧本交给库赫勒后的三个星期,也就是8月9日,根据德莱耶剧本拍摄的同名电影在丹麦上映。这是第一次,德莱耶为当时新兴的“第七艺术”服务。从那时开始,电影大门逐渐向当时年轻的德莱耶敞开……
人们可以说这纯属偶然才让德莱耶接触到了电影,不过当我们回顾他的成长历程就可以发现,那是因为他有着肥沃的生长土壤。通过追溯我们可以发现老印刷工人德莱耶和小德莱耶之间很多相同的兴趣点。养父是个印刷工人;儿子的步子迈得更大些,他成了记者。养父热衷于自行车运动,一有空闲就组织同好们骑车出游,要不就是精心保养自己的车子;儿子同样醉心于新兴的机械发明,驾驶着热气球一遍遍得飞向高空。还有两者对于电影的共同兴趣,他的养父非常喜欢当时的照相技术,曾经多次摆弄照相机械用来拍摄自行车俱乐部的各种活动,而他和妻子玛丽叶也逢年过节就带全家人去照相馆拍照;当时尚且年幼的德莱耶曾经多次目睹养父对影像的狂热,或许正是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让他最终着迷于活动影像电影的制作拍摄。德莱耶最终成长为一位伟大的电影导演不仅需要感谢库赫勒不计前嫌的提携,很显然还需要感谢印刷工人德莱耶一家的成长环境。不管这个约瑟芬妮•尼尔松的亲身儿子承认与否,他同样也是德莱耶的儿子。
(未完待续)
链接阅读:
卡尔•西奥多•德莱耶的童年(一):母亲约瑟芬妮•尼尔松
卡尔•西奥多•德莱耶的童年(二):德莱耶一家
卡尔•西奥多•德莱耶的早期工作经历(一):离家自立和飞行员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