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之地》(Kød og blod,英译名:Wildland,2020)并不是一部常见的丹麦电影,它是一部将所含的政治信息一股脑儿抛掷给观众的类型片。这看似与柏林电影节的氛围颇为一致。2月21日,导演珍妮特·诺达尔(Jeanette Nordahl)入围“全景单元”(Panorama)的处女作将在此做世界首映。
电影从传统的叙事形式中抽离出来,人们会一直好奇因车祸失去母亲的少女伊达被她并不熟识的远房亲戚收养后到底会发生些什么。不谙世事的伊达很快就发现她的姨妈和表兄弟们都是犯罪分子,当他们需要钱的时候,他们就会通过暴力手段非法索取。
“有一种现代观念认为,人们可以打破丹麦的社会传统。但是家庭的意义远超出我们的想象。”珍妮特·诺达尔说。之后导演微笑着示意她的编剧英格葆·托普索厄(Ingeborg Topsøe),让她补充。
“丹麦的家庭题材电影很少是黑帮片的。但我们喜欢这个话题,因为它给我们提供了一些空间,可以用一种不同于我们经常在家中讨论的方式来谈论家庭。”英格葆接着说,“与此同时,我们也不能在丹麦的语境里生搬硬套美国经典黑手党电影的叙事架构,它肯定不符合我们对于丹麦社会的理解。”
犯罪行为在电影中的作用就像是胶水将各种不同的社会传统画面粘贴在大屏幕上。
“事实上我们对犯罪行为并不感兴趣。我们聚焦于家庭内部的斗争。所以电影里的主人公其实并不是伊达,而是这个家庭和环境本身。”英格葆说。这位34岁的女编剧因为和米拉德·阿拉米(Milad Alami)合作的备受影评人赞誉的《魅惑者》(Charmøren, 2017)而位列EKKO电影杂志“未来之星”行列。
“伊达的母亲刻意疏远自己的家人,但女儿最终还是突然被迫回到这个环境。人们是无法彻底断离自己的血脉至亲,不过我们也通过一个表兄弟的女朋友嘴里说,人们也可以选择接受并融入这个家庭被迫重新继续之前尝试逃离的。”
和一些电影尝试隐晦得表达相似主题不同,《荒芜之地》敢于清晰得传达这个信息。每一副画面都努力尝试着说明在世界某处软弱和家庭斗争是如何摧毁人的意志。
“我并不觉得对着观众大喊大叫有何不妥,”34岁的导演珍妮特·诺达尔说, 所以电影从头到尾看起来一直在吵架。“我希望观众们在离开电影院时感受到了一些冲击。观看电影不应该只是一种好感受。电影中探讨的主题也希望能够让他们印象深刻。伊达的画外音事实上就是我们想对观众说的话。”
英格葆在旁边点头表示赞许并用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
“我们将这个家庭悲剧淋漓尽致地得以展示,毫无保留,也许正如我们的电影顾问米凯尔·穆切·法拉斯(Mikkel Munch-Fals)说的,我们应该用希腊悲剧的思维来妙笔生辉。所以这部电影的目的就是粉碎一切,而不是人们通常在黑帮电影中看到的谁该是下一任家族老大。”
西瑟·巴比特·科努德森(Sidse Babett Knudsen)扮演伊达的新家长,她用强硬的手段控制自己的儿子们,尽管他们都已经成年,但是每天早上必须以唇吻来说早安。
“对我们来说很重要的是,故事里并不存在着那种表面的天真无辜,”英格堡解释说。“伊达当然可以是一位在新家庭里完成自己成长的年轻女孩,但对我们来说,让观众们的期望落空应该会有更有趣一些。”
问题是,《荒芜之地》会不会不太丹麦化,所以比起国内未来的票房,说不定在柏林会更受欢迎。不过看起来两位合作者对此并不担心。
“我们太为自己感到骄傲了,因为我们的电影能够入围柏林电影节。”导演珍妮特·诺达尔说。“我们会把它看作一次失败,如果我们不能参与这次电影节的话。”编剧英格葆笑着补充说。
“最重要的是要走出来被更多的人看到。柏林对电影来说就是一次很好的展示窗口,这样电影才有可能被卖到更多的国家。2019年很遗憾的是好多丹麦导演的片子国内票房都不尽人意。所以就市场而言走出去肯定是多多益善了。”
当我们看到这部电影背后的投资公司是投资了约阿希姆·提尔(Joachim Trier)和希尼尔·保尔马松(Hlynur Pálmason)最新电影的Snowglobe时,或许我们能够多些信心和期待。
翻译:@迷影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