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部回归的电视剧的明星们开始新的拍摄时，他们会期待全新的服装，或者至少是把旧衣服洗干净。但对于加里·奥德曼（Gary Oldman）来说——他在Apple TV+的《慢马》（Slow Horses）中扮演邋遢、臭气熏天、声名狼藉的间谍大师杰克逊·兰姆（Jackson Lamb）——服装部门竭尽全力让一切都看起来更糟糕。
“每次我们回来，”他说，“杰克逊的雨衣上就会出现新的油腻污渍或香烟灼烧的痕迹。今年，他们真的在鞋子上下功夫，让它们看起来更破旧。但本质上，还是一样的鞋子，还是一样的破袜子，我就说，‘嗨，伙计们！’”
《慢马》第四季（改编自米克·赫伦［Mick Herron］关于MI5特工在任务失败后被贬到文职岗位的畅销小说）对奥德曼来说是一个选角里程碑。在克里斯托弗·诺兰的蝙蝠侠电影中三次扮演詹姆斯·戈登，并在哈利·波特系列电影中客串过三次后，他现在扮演兰姆的次数已经超过了任何其他角色。《慢马》第五季已经拍摄完毕，赫伦还写了另外五部小说，目前还没有被改编。
“我对参演《慢马》非常投入，它让我忙得不可开交，”奥德曼说。“只要他们还在播出，我就会继续演下去，虽然我不会像彼得·福克出演《神探科伦坡》那样长，但是无论有多长时间。”“三十五年？“没错！对我来说，已经做不到再来三十五年了，但我真的很喜欢这部剧和兰姆。我只要走进去，穿上雨衣，就立刻融入其中。我真的很喜欢兰姆，也喜欢和我们这个团队在一起。”
这些常驻共演包括杰克·劳登（Jack Lowden）、克里斯汀·斯科特·托马斯（Kristin Scott Thomas）、罗莎琳德·伊莱扎（Rosalind Eleazar）、乔纳森·普莱斯（Jonathan Pryce,）、萨斯基娅·里夫斯（Saskia Reeves）和克里斯托弗·钟（Christopher Chung）。“这是我职业生涯中的一段非常精彩的经历，它与其他任何经历一样重要。我们就像一个剧团，所以再次拿起剧本并不难。而且每次回归，都会和这些演员一起。”
回归的演员阵容……啊，如果没有剧透，那就预警一下剧情可能令人担忧吧。一张早期的宣传照显示兰姆似乎正在参加一个葬礼。而读过小说的读者会知道，赫伦对重要角色的态度有点像《反腐先锋》（Line of Duty）。《慢马》已经失去了两位核心人物：奥利维亚·库克（Olivia Cooke）饰演的西德·贝克（Sid Baker）和达斯汀·德莫里-伯恩斯（Dustin Demri-Burns）饰演的明·哈珀（Min Harper）。“没错，所以这次可能有人会领盒饭，”奥德曼警告说。
我们在这里要非常谨慎，但是——如果有人领盒饭了——因为他们关系如此密切，这种失去一定很糟糕吧？“确实如此。听着，我记得当年西里斯·布莱克去世时，我们听到一个传闻，在那本书出版之前就传出了一个传闻，说有人在这本书里死了。很多传闻，所有演员都在下注。而我刚加入这个剧组。我当时想，‘他们不会杀了哈利·波特的教父吧。应该是海格或者其他人。’结果是我！没错，我们在这部剧中失去了一位角色。但米克·赫伦在这方面很厉害。”当剩下的演员在拍摄完某个角色离开后的场景时，可以假设失去这位演员带来的实际悲伤有助于表现出角色在故事中所感受到的痛苦。“没错，看到朋友离开真的很伤心。达斯汀本来是一名喜剧演员，在片场非常搞笑，看到他离开真的很伤心。你回来，重整旗鼓，但其中少了个人。但就像你说的，你可以将这种缺失演绎出来。当然，兰姆不会在乎！”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在小说中，当兰姆在同事去世后说出了一些极其轻浮的话，我们可以猜测他内心深处可能还有更多的悲伤，但奥德曼可以——而且确实——向我们展示这种伤害。“你说得对。兰姆对（杰克·劳登［Jack Lowden］饰演的）瑞弗·卡特莱特（River Cartwright）早早就说了一句话，很有意思：‘你会看到更多的人死去。如果你觉得这无法忍受，现在就下车。’兰姆有一种厌世的态度，但他对这些怪胎却非常忠诚。当真正需要的时候，他可能比大多数人都更在乎，尽管他为了保护自己，会给人一种不在乎的印象。”
第四季中，可以证明这一点。当兰姆在进入犯罪现场前被警告，“里面很糟糕！”，他回答说，“我……”
“我已经见过很糟糕的了！”奥德曼重复并以角色身份完成了这句话。“没错，我们留下了关于他过去的这些小线索。单单从这句话，我们就能感受到很多东西。在第五季的一场戏中——透露一点也不过分——关于他过去的一些事情，当兰姆在柏林的日子里，将会被揭示更多。”
巧合的是，赫伦最近出版了一本名为《秘密时刻》（The Secret Hours）的小说，是这个系列的衍生作品，这本书揭开了真相，揭示了冷战时期在德国究竟发生了什么才导致兰姆流亡。奥德曼读过这本书吗？“没有，我总是刻意地在拍摄之前才读每本书。但有人告诉我，在《秘密时刻》中，我们知道他们的身份，但他们的代号是什么？”
你说得对，我说，但当一个特工在秘密任务中无意地放屁时，我们立刻就知道那是杰克逊·兰姆。“简直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奥德曼笑着说。
在这种情况下，当我之前在《广播时报》（Radio Time）采访奥德曼时，是在《慢马》第一季播出之前，我们对比了他饰演的另一个重要间谍，约翰·勒卡雷的《锅匠、裁缝、士兵、间谍》（Tinker Tailor Soldier Spy）中的乔治·斯迈利（George Smiley），我用了一个短语“从‘微笑的’到‘熏味的’”（“From Smiley to Smelly”.）。“没错，很不错，”奥德曼说。“令人惊讶的是，我们剧组的任何人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不过，在我看来，在这个系列中，这两个间谍却越来越接近了。在乔治刻意保持的（圆滑的）举止和杰克逊偏爱的（粗糙的）表面之下，都隐藏着许多痛苦和伤害？“没错！我认为他们本质上都是好人。他们的道德罗盘的北极比你想象的更接近。他们鄙视间谍机构的官僚主义和腐败。你可以想象斯迈利——有时也被边缘化——最终也会被流放到斯洛伊之家。”而且，与其他间谍不同的是，他们两人都不撒谎。斯迈利通过沉默，兰姆则总是直言不讳。“没错，有潜台词。”
在拍摄《慢马》的间隙，奥德曼仍然出演一些小角色：在诺兰的《奥本海默》（Oppenheimer，2023）中饰演总统哈里·杜鲁门，在保罗·索伦蒂诺即将上映的《帕特诺普》（Parthenope，2024）中饰演作家约翰·奇弗（John Cheever）。但兰姆这个伟大的角色一定意味着他拒绝了一些其他角色；这会让人感到沮丧吗？
“不，我宁愿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没有必要。我相信我错过了很多机会。《奥本海默》基本上只拍了一个早上，五个小时。《帕特诺普》——我喜欢索伦蒂诺的电影，他说，‘我有一个角色，但很小。’我回信说，我愿意为他扮演墙壁上的阴影。但这拍摄地点很美——在卡普里岛待了十天，其中六天在拍摄——所以，基本上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工作。”
奥德曼与第五任妻子，艺术专家吉塞尔·施密特（Gisele Schmidt），住在加州棕榈泉。他曾饰演总统杜鲁门，还在奥利弗·斯通的《刺杀肯尼迪》 (JFK，1991) 中饰演总统刺客李·哈维·奥斯瓦尔德（Lee Harvey Oswald），在2024年竞选期间身处美国，见证一位候选人（特朗普）从暗杀中幸存，另一位候选人（拜登）在八天后辞职，这对奥德曼来说一定非常有趣。
“没错。我想是大卫·马梅特（David Mamet）说过，我们生活在一个时代，他离开房间去刷牙，回来时世界已经改变了。这简直是一场马戏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