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活跃在意大利戏剧界的艾玛·丹特转身进入电影界,她的《巴勒莫狂花》也成了第70届威尼斯电影节的第一部竞赛片。女性导演的处女作,说实话听起来不太吸引人,但这是一次相当惊艳的亮相,她把一件荒诞的小事——两个女人的车在窄巷里狭路相逢,表面因为倔强、内里有重重纠结,让这两个女人直接杠上了,在一天里发生的事情最后至少改变了一家人的命运。
艾玛·丹特日前接受专访,把她特殊的舞台排练法亮出来,电影有强烈的戏剧感,“我在戏剧领域的知识都体现在这部电影里,它的风格和演员的表演都不是传统电影化的”。
记者:你碰到过电影里发生的事吗?
艾玛·丹特:我碰到过类似的事情,以前我在Castellana Bandiera街住了十年,有一天我和一个老太太的车在窄巷里狭路相逢,两个人都卡着过不去,过了一个多小时有人报警,警察才来把车拖走。我觉得这件事写成故事挺好的。
记者:Castellana Bandiera街是真实的地方吗?那条巷子是你们造的吗?
艾玛·丹特:没错,我们拍片的地方就是Castellana Bandiera街,但我们还改建了一个尺寸不同的巷子,你看片就知道,那条路随着剧情进展慢慢变宽了一米。(为什么巷子一直在变宽?)因为巷子的宽度是一种心理投射,在那些居民、那两个女人和观众对事情的看法不同,巷子的尺寸和人的心理有关。
记者:故事是一夜发生的,实际拍摄了多久?
艾玛·丹特:我们排练了一个半月,拍摄花了两个月。
记者:据说你们是先在剧场里排练完整部电影,为什么舞台语言和舞台本身对你拍电影那么重要?
艾玛·丹特:我的舞台经验不但能帮我指导演员,也直接影响我编剧和导演的方法,我在戏剧领域的知识都体现在这部电影里,它的风格和演员的表演都不是传统电影化的,我们用手持摄影,大量镜头是从人背后拍的,你甚至看不清人的脸,摄像机的运动节奏很快、很紧张,长镜头和短镜头的剪贴都不是常用的电影语言。
记者:连摄影师都得跟着排练?
艾玛·丹特:是的,我觉得整个剧组都得参加剧场里的排练,而且大家都要跳舞,我曾经在剧场里用舞蹈来训练演员,最后很高兴看到副导演、场记、服装师都在陪着演员一起跳舞、一起训练。
记者:怎么不先排个舞台剧?
艾玛·丹特:因为我找不到一个大得能放下两辆车的舞台。
记者:从剧场走向银幕有障碍吗?
艾玛·丹特:我们在现场没有故事板,所有镜头位置、摄像机运动的方式全都是设计好的。从剧场思维过渡到影像很困难,尤其这又是我第一部电影,有很多超出我预期的东西。有些镜头拍的时候很坚持,但在剪辑的时候却完全不能用;但有些是神来之笔,比如两个女人隔着车窗对视的镜头,老太太的眼神在剧本里本来没有,我在摄像师的素材里偷偷找灵感。
记者:最后的长镜头,你让非职业演员冲着镜头跑,似乎永远不会停下来,能说下这个镜头的用意是什么?
艾玛·丹特:在西西里,我们看到的是封闭,在最后那个长镜头,人们如潮水般不断向镜头涌来,就像血管被打通,血液在身体里奔流,街道就像血管,打开障碍后,所有人都涌动起来。
记者:现在在意大利,女性导演会更主动地出来争取创作和权利和地位吗?
艾玛·丹特:我在这方面没有碰到什么麻烦,托我制片人的福,很多谈判、沟通的麻烦他们都帮我解决了,制片人很重要,他们能够保护相对弱势的导演,我才不用亲力亲为去为自己的权利抗争。虽然我不用出面,但我也有女制片人,她肯定碰到过很多不为我知的钉子。
【原载于网易娱乐】
(编辑:王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