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哈·法哈蒂镜头下的婚姻从来都跟幸福美满沾不上半点关系。
同样关于男人和女人。同样关于婚姻。人们很难不拿这部《过往》与让阿斯哈·法哈蒂成为电影节宠儿的《离别》做比较。
阿斯哈·法哈蒂的的影像与所有的伊朗电影一样“极端写实,注重生活细节。亲近自然,自觉地回避曲折的情节”,相对于《离别》,《过往》在影像风格上的改变是最明显的。在《离别》中,曾与包括阿巴斯·基亚罗斯塔米等多位著名伊朗导演合作过的摄影师迈哈穆德·卡拉里从电影的第一秒开始就没有让摄影机在三脚架上老老实实的呆过。在水平视角的二人、三人和过肩镜头组成的构图里,手提摄影机成为了最完美+的选择。这桩由离婚引出的纠纷似乎就发生在我们眼前,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而在《过往》中,担任摄影的虽然依旧是迈哈穆德·卡拉里,镜头的角度依旧保持在水平视线,但摄影机不再随着人物游弋,无论在车里还是在室内,无论在外景还是内景。摄影机的运动的方式更多,机位的变化更丰富了。相对于《离别》中一幕幕是正在发生的纠葛,《过往》中充斥着太多太多关于过去的故事。电影的剪辑依旧自然而平缓,导演很少加以暗示或提醒,做到了最大的圆融。
在声音的使用上阿斯哈·法哈蒂一向小心谨慎,追求极简。在《离别》和《过往》里,音乐的功效几乎被完全抛弃,直到结尾字幕出现时,才响起悲伤的钢琴曲。
阿斯哈·法哈蒂向来十分重视演员的表演。他镜头下的角色都是褪去了修饰,极度生活化的。在拍摄《离别》时,他会让女演员萨瑞·巴亚特每天按时做五时拜,每周参加妇女查经班休息《古兰经》,为得就是展现出一位十分虔诚的伊斯兰妇人。
贝热尼丝·贝乔在《过往》出色表演为她赢得了戛纳电影节的奖杯。而两位男主角阿里·摩沙发和塔哈·拉希姆的表现同样出色。此外,在阿斯哈的电影中,总是缺少不了孩子,那种天然不加修饰的表演是他最看中的元素之一。
阿斯哈·法哈蒂像其他伊朗导演一样,在苛刻专横的电影审查制度多年的高压下,学会了用无言来表达千言万语。
在《离别》中,故事发生在伊朗,看似像是讲述了一个关于离婚关于生活的纠纷,就像导演不反对人们把纳德和西敏看做是“一个国家里持两种政治观点的人”,他们就像是这个国家里的男人和女人。而这个老朽的国家就像是年迈并且弥患老年痴呆的父亲。
而在《过往》的地点被搬到了法国,政治上的敏感性少了许多。阿斯哈·法哈蒂更关注与对婚姻、亲情、宗教、信仰、忠诚的探讨。这同时也是关于全人类的命题。在苛刻专横的电影审查制度多年的高压下,阿斯哈·法哈蒂像其他伊朗导演一样,学会了用无言以对来表达千言万语。
除此之外,他的电影中几乎都会有一个甚至多个说谎者,(《关于伊丽》中的Sepideh,《离别》中的纳德和瑞茨,以及《过往》中的露西)虽然他(她)都是出于善意,却对众多人物造成了伤害。但阿斯哈·法哈蒂从不妄加批判,这些因为自己的谎言造成别人的伤害和痛苦的人看上去同样使人们充满同情与怜悯。
可以说,阿斯哈·法哈蒂的电影关注的是最本质的生活,在当人们遇到生活中的变故时,人们如何对待,如何逃避。当然,他也同其他所有具有人文关怀的导演一样,虽然提出了不止一个问题,但却把答案留在每一位观影者的心里。
(投稿作者:无良诱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