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封将刊于《纽约时报》“星期日评论”的公开信中,伍迪•艾伦对其前女友米娅•法罗(Mia Farrow)以及他们的孩子罗南•法罗和迪兰•法罗(Ronan and Dylan Farrow)所指控的发生于1992年的性猥亵事件做出了回应。以下是回应的全文:
二十一年前,当我首次听说米娅•法罗指控我儿童性猥亵的时候,我觉得这个想法太过荒谬,因此也就没再去多想。我们的分手伴着极其激烈尖酸的争吵,我们之间的仇恨与日俱增,一场监护权争夺战愈演愈烈。很明显,她的恶意出于显而易见的私心,我甚至没有请律师为自己辩护。后来我的演艺律师跟我说我她要去警察局告我,我需要请一位刑事律师。
我天真地以为这场指控立刻就会被驳回,因为我显然没有性骚扰迪兰,而且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个伎俩的用意。常识可以说明一切。毕竟,那时我已经56岁,此前(或以后)都从没因为儿童性骚扰而被指控过。我跟米娅交往了12年,期间她从未向我暗示过我有任何类似的不当行为。然后,突然之间,一天下午我开车去她在康涅狄格州(Connecticut)的房子探望孩子们,并和他们一起度过几个小时。当我踏上我愤怒对手的草坪的时候,还有六七个人也在场,我那时刚跟后来娶的女人开始一段幸福的新恋情——我竟选在这个时间点开启我儿童猥亵者的生涯,就算对于疑心病最重的人来说看起来也极不可能啊。对我来说这种疯狂的剧本是全然不可理喻的。
尽管如此,米娅依然坚持我虐待了迪兰,并随即带她去医院检查。迪兰对医生说,她没有被猥亵。然后米娅就带她去吃冰激凌,当她把孩子带回来的时候,迪兰的说法变了。警察开始介入调查;而我有可能被刑事起诉。我心甘情愿接受了测谎仪测试,当然通过了,因为我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我让米娅也去测,但是她不愿意。上星期有一位名叫史泰熙•聂耳金(Stacey Nelkin)的女士——她是我多年前约会过的对象——跑到媒体前揭发说,21年前,米娅和我争夺监护权的时候,米娅曾想让她作一个我跟她约会的时候她还未成年的证,尽管这并非事实。史泰熙拒绝了。我讲这个事是想让大家知道我们在这里应对的是怎样的一个人。这样你就可以猜想出她为什么不接受测谎仪测试了。
与此同时,康涅狄格州警察转求耶鲁—纽黑文医院的儿童性虐待诊所(Child Sexual Abuse Clinic of the Yale-New Haven Hospital)帮忙,他们在处理类似案件的时候,总会寻求这一特别调查机构的帮助,地区检察长决定是否起诉的时候,也会寻求他们的意见。这群公正且经验丰富的医生有男有女,他们花了数月的时间,做了十分细致的调查,访问了所有相关者,仔细查看每一件证据。最终他们得出的结论是,我原文引用在此:“我们的专业观点是,迪兰没有被艾伦先生性虐待。而且,我们认为迪兰在录像带里的陈词,以及我们检查时她给我们的说法,跟1992年8月4日发生在她身上的实际事件无关。详细说来,有三种假设可以解释迪兰的陈述。第一,迪兰的陈词是真的,艾伦先生确实性侵犯了她;第二,迪兰的陈词不是真的,而是一名深陷混乱家庭的情感脆弱的孩子编造出来的,以此应对在家中感受到的压力;第三,迪兰是受到母亲米娅•法罗小姐的唆使或者影响才那么说的。而我们的结论是迪兰并未受到性骚扰,但我们无法确认事实到底是第二种假设,还是第三种假设。我们认为对迪兰性侵犯案的指控的最佳解释,可能来自于后两种假设的综合。”
难道还不够清楚吗?艾伦先生并没有性虐待迪兰;更有可能的倒像是,一个脆弱而不堪重压的7岁孩童,受到米娅•法罗的唆使。这样的推断让不少人大失所望。地方检察官已经急不可耐地想要检举一桩名人案件了。而埃洛特•威尔克(Elliott Wilk)法官,这位羁押法官,发表了一篇十分不负责任的评论,在谈及“性侵”问题的时候,他写道,“我们很可能永远不会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但是我们确实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事实胜于雄辩,我们确信任何侵犯都没有发生。威尔克法官对我过分不公,从没有认可过我和宋宜(Soon-Yi)的关系。后者是米娅的养女,当时二十出头。他把我当成是一个引诱妙龄女子的年长大叔,这助长了米娅的气焰。尽管事实上,米娅在19岁的时候就跟比她大好多岁的法兰克•辛纳屈(Frank Sinatra)约会过了。在威尔克法官维护的“正义”影响下,公众对于我和宋宜的关系倍感失望,但是看上去我们两个人对彼此的感觉都是真实的,并且我们的幸福婚姻已持续了16年,收养了两个好孩子。(顺便提一句,为了应对接踵而至的各路媒体轰炸和虚假指控,我和宋宜已经跟相关收养机构和法庭进行了非常认真的核实,每一个人带给我们的都是积极的答复。)
米娅取得了孩子们的监护权,我们就此分道扬镳。
我曾心碎不已。摩西对我很生气;罗南的反应我就不太清楚了,因为从他出生伊始,米娅就不让我接近他;而我很喜爱、也十分亲近的迪兰,就是那位米娅一怒之下打电话给我妹妹,说“他带走了我的女儿,我也会带走他的”的那个孩子,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也没和她说过话,无论我多努力都没办法。我仍然深爱着她,并且感到深深的罪责,因为与宋宜的相爱不可避免的让她成为了复仇的牺牲品。我和宋宜无数次尝试着去见迪兰,但是都被米娅一一阻止,她对我们对迪兰的爱怀揣恶意,却完全无视她本人为了满足自己的复仇心理而对一个小女孩造成的创伤和疼痛。
我这里引述一下时年14岁的摩西•法罗的原话:“我妈妈竭力怂恿我去怨恨爸爸。因为他拆散了家庭,性侵了妹妹。”摩西现在36岁了,是一名职业家庭治疗专家。“伍迪当然没有性侵过我妹妹,”他说道,“她爱爸爸,当他要去看她的时候,她会特别期待。她在他面前从不躲躲藏藏,直到有一天我妈妈成功地向她灌输了对他的恐惧与仇恨为止。”当时迪兰7岁,罗南4岁,摩西的这些言论从来都没有变过。
在此我要暂时打住一下,迅速说说罗南的问题。他究竟是我的亲生儿子,还是米娅曾经暗示的,法兰克•辛纳屈的儿子?的确,蓝色眼睛和面部特征使他看上去很像法兰克,但倘若真的如此,那这说明了什么?在监护权法庭上,所有人都听到了米娅虚假的立誓,错误地把罗南当作我们的儿子。即使他不是法兰克的,由于她曾经提出他可能是,这亦表明了在我们一起的日子里她和辛纳屈的不正当关系,更不要说我在抚养孩子上花费的数额,难道我一直在抚养辛纳屈的儿子么?我要再次提醒各位,去衡量一下这样生活的一个女人所具有的诚信与正直。
现在21年过去了,迪兰却出面提出已被耶鲁专家们调查过并证实是虚假的指控。还很有想象力地添加了一些在我们彼此疏远的21年中神奇出现的引人眼球的细节。
我并不是怀疑迪兰还没有相信自己被性侵了,可是假如一个天性软弱的孩子从七岁起,就被一个强势的母亲教导要讨厌她的父亲,因为他是个虐待过她的恶魔,那么在经过多年的教化后,米娅试图塑造的那个形象已经深深根植于这个孩子的心中,这是否还显得如此难以理解?耶鲁的专家们21年前得出的母亲教唆的观点有什么奇怪的吗?甚至那个编造的性侵发生地点也选择得十分拙劣但有趣。米娅选择了她乡间住宅的阁楼,一个她应该意识到我绝不会去的地方,因为这是个狭小、拥挤、密闭的地点,人在那里几乎站不起来,而我是严重的幽闭恐惧症患者。有那么一两次她曾经让我去那里找东西,我去了,但是很快就不得不逃了出来。毫无疑问她这个阁楼的想法是受了多莉•普列文(Dory Previn)的歌曲《和爸爸一起在阁楼上》(With My Daddy in the Attic)的影响。在同一张专辑里还有一首多莉•普列文写的关于米娅背叛她们的友情,阴险地抢走了她的丈夫安德烈(André)的歌,名为《当心年轻女孩儿》(Beaware of Young Girls)。我们必须要问,迪兰真的写过那封信吗?或者,至少是她的妈妈让她那么写的?写这封信对迪兰真的有什么好处吗?还是仅仅助长了她母亲卑劣的伎俩?即通过玷污名誉来伤害我?她甚至还卑劣地把一些电影明星也拉下水,试图损害我的职业生涯,这更像是米娅而不是迪兰会做出的事情。
毕竟,如果发出声音对迪兰真是那么必要地话,她数月前在《名利场》杂志(Vanity Fair)就已经说过了。这里我再次引用摩西•法罗的话:“因为知道我的母亲经常把我们当做棋子,我无法相信家庭中任何人说出的或写下的任何东西。”最后,米娅自己真的认为我性侵了她的女儿吗?稍有常识的人都会问:一个认为她7岁的女儿被猥亵者性侵(一件十分可怕的罪行)了的母亲,会同意将她的一段视频用于在金球奖上,以赞美这个猥亵者吗?
毫无疑问,我没有性侵迪兰。我爱她并且希望有一天她能弄清真相:她有一个关爱她的父亲,并被一个更为在意自己不断加深的愤怒,而不是女儿健康成长的母亲所利用了。被教唆着去讨厌你的父亲,并且相信他性侵了你,已经让这位年轻可爱的女士的心理受到了伤害。宋宜和我都希望有一天她能够理解是谁真的使她成为了受害者,并且和我们重新建立起如同我们和摩西那样的友爱、积极的联系。没人想要阻止被虐待者发出声音,但大家必须考虑到有时会有人受到虚假的指控,而那也是一件非常可怕和有害的事情。(这些话是我关于整个事件的最后发言,没有人会再代表我对当事人作出任何进一步的评论。已经有太多人受到伤害了。)
(可点击看迪兰•法罗针对此文的回应文章,迪兰•法罗回应伍迪•艾伦:“歪曲事实和十足的谎言”)
|翻译:Moodance,James,Judy 校对:gawe(Cinephilia翻译小组 微博:@迷影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