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Boyd van Hoeij
来源：http://www.hollywoodreporter.com/review/smell-us-venice-review-728404
译者：Feather
拉里•克拉克（Larry Clark）在其最新的滑板题材影片中启用了法国新人。卢卡斯•爱洛尼斯科（Lukas Ionesco）饰演少年男妓，而雨果•贝阿-提尼埃尔（Hugo Behar-Thinieres）则扮演一位无法自拔地爱上了自己友人的少年。
拉里•克拉克心血来潮，用新片片名（The Smell of Us）把巴黎和气味牢牢地扣在一起（作为旁观者，我们当然希望本片并不是在探讨巴黎的公共卫生问题）。那些似曾相识的情节，这次换成了讲法语的“半熟少年”（《半熟少年》[Kids, 1995]为导演克拉克最为知名的影片之一。译注。），而有关艾滋的情节也以青少年卖淫取代。即使有美国本土发行商看上了此片，但是过于露骨的性爱内容、大量的酗酒嗑药的情节肯定会阻挡本片进入美国青少年市场——当然经过适当的包装，以“视频点播首映”的方式作为噱头，还是可以引起人们的关注的。这样一来，热衷于窥视青少年的成年人以及无意中点开此片的年轻人，便可以在舒适的家中“享受”这部看似印象派风格的影片，而归根结底，本片乃是一曲关于青春期性取向探索的绝望悲歌。
克拉克的上一部作品是2012年采用网络媒介发行的《马尔法女孩》（Marfa Girl）。此片拍摄于了无生机、唯独不乏日照的德克萨斯南部小镇马尔法。与上部影片相比，新片的取景地“阴霾的巴黎”都市感十足。不同于在孤星之州德克萨斯拍摄的《马尔法女孩》，《气味相投》在故事架构、人物设定上自然要更充实一些。除此之外，摄影海伦娜•勒瓦特（Helene Louvart）采用大量的特写镜头拉进了观众与演员之间的距离，同时也暗示着，在21世纪的当下，生活在大都市中的人们是丝毫没有隐私可言的；总有手机或是卡片相机无时无刻地在记录着人们的一言一行（而导演正是从这些角度出发，展开影片的整个叙事的）。
除克拉克本人对剧本的贡献外，影片的剧本更要归功于笔名为“抄写员（Scribe）”的24岁法国男子马修•兰达（Mathieu Landais），而倘若称他为“作者”可能有些言过其实。影片中的部分情节，总能感觉出来是在拍摄现场临时发挥的结果。就目前放映的版本来看，影片的叙述主线并不流畅，充其量只是几个青少年同时凑巧地出现在了某个或是某几个场合。电影过半，观众甚至不知道所有成员的名字，这些角色只是在镜头前晃来晃去；片中充斥着挑战观众底线的镜头，可剧情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发展。
克拉克把焦点放在了由卢卡斯•隆内斯科扮演的马塞（Math）身上，以出卖肉体为生的他在这群年轻人中最为亮眼。马塞全身上下散发着古罗马的贵族气息，更为诱人的是，他拥有一头天使般的金色卷发。他对自己拥有魅惑般的吸引力这一点了如指掌，充分利用自己的迷人外表压榨老年男子的金钱。马塞的年轻胴体对这些钱财万贯的老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那层尚未发育完全、淡淡的体毛仿佛在提醒着他们——请尽情享用这无邪少年的最后一丝纯真。当然在现实中，马塞早已褪去了清纯无邪的外壳，虽说片中并没有详细交代他的遭遇以及成长背景，但显而易见的是，他绝没有沦落到露宿街头的地步。
雨果•贝阿-提尼埃尔所扮演的J.P.身材纤细，一头黑发，他常常和马塞一同进出，时而也靠出卖身体赚钱。可他的所作所为，个中理由却有别于马塞，从片中零散晦涩的拼凑情节得知，J.P.情不自禁地爱上了他的好兄弟马塞，而这段感情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用和马塞关系暧昧的母亲多米尼克•弗洛（Dominique Frot）的话来说，“马塞过于自私，无法拥有任何朋友。”而马塞也毫不掩饰地承认，自己是为了钱才和男人发生关系的。
就剧情而言，主要情节大致如此，当然片中还涉及其他聚集在当代美术馆与东京宫前的滑板少年们。这群人似乎都不怎么自重，也没有清晰的道德观念，更不要说对艺术有任何兴趣，所以他们根本懒得搭理每天穿行于广场之中、热衷于艺术的游客们，或是徘徊在同一区域醉醺醺的流浪汉。少年们给其取名为“巨星”，影片中有那么一个镜头让人看了不太舒服——流浪汉尿裤子后的胯部特写——而不知为何，这个流浪汉看起来总让人联想到深陷窘境的克拉克本人。另外，导演钟爱的大反派迈克尔•皮特（Michael Pitt）在片中客串了一个没有名号的街头艺人。
通过这样一批显然游走在道德边缘的年轻人，导演到底试图表达些什么，还有待更深入的讨论。可马塞“服务”完上一任顾客后伏在友人肩头痛哭的短暂镜头似乎想要告诉观众，他内心深处还是有脆弱柔软的地方的。而他那荒诞可笑、声音尖锐的母亲这一角色，也暗示着其家中有着不可协调的矛盾。（此段剧情意味深长之处在于，片中主演卢卡斯乃艾娃•爱洛尼斯科[Eva Ionesco]之子，而艾娃与她著名摄影师母亲之间纠结的关系曾被拍摄成为影片《我的小公主》[My Little Princess]，片中母亲一角由伊莎贝尔•于佩尔[Isabelle Hupert]扮演。）
片中还有一个情节让人感到诧异，在舞厅里，一位胡子拉碴的老男人对舞池中裸着上半身、香汗淋漓的少年上下其手，可其他跳舞的少年看到此情此景却毫不在意。随着舒缓的独立摇滚取代了激烈的舞曲，舞池中央的人们也放慢了节奏。就在那一瞬间，观众放佛能够感受到导演内心世界的宣泄——从塔尔萨（Tulsa, 克拉克于1971年出版的黑白摄影集。译注。）展开摄影生涯起，即便如今年事已高，他依旧没有放弃对年轻胴体的欣赏与追求。
不试图做出任何解释是克拉克的一贯作风，支配他的只是单纯想要记录当下、记录真相的欲望。事实上，部分观众可能也正如影片中的角色一样，即使在观看了大量裸露、暴力、吸毒、冷酷的镜头后，也只是麻木不仁。
由于缺少了明确的叙事主线，影片中许多镜头只是靠一首接着一首、激烈强劲的背景音乐串联起来的。本片原声专辑中大部分曲子出自于克拉克早年影片《板仔玩转》（Wassup Rockers, 2005）中的主演乔纳森•委拉斯凯兹（Jonathan Velasquez）之手。
(编辑:康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