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rlinale 2010】Day 5:无犯罪动机的犯罪分子

%title插图%num
The Robber (Benjamin Heisenberg, 2010)|©️Berniale
[Erik Jensen 柏林报道]我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在小说和电影里频繁得宣传“犯罪分子”,光在今年的柏林,就有两部表现有趣可笑犯罪分子的电影——当然你不需要去了解他们到底犯了啥事。

有两个男人出狱了,一个在奥地利,一个在挪威。挪威人依旧将自己和过去紧密联系在一起,慢慢得极不情愿得离开监狱,因为他知道将要面临的外面世界并不太友好。而奥地利人刚好相反,他几乎是从他安装在牢房里的跑步机上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自由,他非常清楚要在那些官僚们清理出足以让他重新入狱的陈年案底之前离开那个鬼地方。这两部电影是入围这届柏林电影节主要竞赛单元的挪威电影《一个大好人》(En ganske snill mann)和奥地利电影《盗贼》(Der Raüber),他们都是以一个男人刑满释放开始的。前者是由丹麦编剧金·弗培兹·阿科松(Kim Fupz Aakeson)和挪威导演汉斯·彼得·莫兰德(Hans Petter Moland)合作的,而后一部电影是德国导演本杰明·黑森伯格(Benjamin Heisenberg)取材于真实生活中的犯罪分子约翰·瑞特伯格尔事迹改编的。

当电影聚焦于主角释放后的生活时,这两部电影就有了很大的区别。因为在回答《盗贼》电影中那个温柔友好的社会顾问艾丽卡对约翰·瑞特伯格尔说的“你有一个选择”时,他们选择了完全不同的道路。无论在电影里还是在真实生活短暂的一生中,瑞特伯格尔都选择了继续抢劫。电影对为什么他如此执著得进行犯罪而没有可能停止时作了一个模糊的解释,那或许是因为他的肾上腺激素分泌过多的缘故。而对于《一个大好人》中的乌瑞克来说刚好相反,在他因为谋杀罪被判处12年徒刑后,这次犯罪和惩罚让他觉得付出了太多,比如他已经成年的儿子不愿意和他相认,而现在如果他不去执行已经答应下来的另一宗谋杀,那么他以前的黑道老板也不会放过他。

真实生活中的约翰·瑞特伯格尔是80年代在维也纳附近非常猖獗的银行劫匪,他甚至会在同一天里抢劫2到3家银行。同时在他的非法职业生涯中,他以绰号“水枪罗尼”(Pump Gun Ronnie)而闻名,因为每次犯罪时他总是拿着一把水枪,带着一个像是美国前总统罗纳德·里根的面具。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运动员,曾经赢得了多次马拉松比赛。在电影里演员安德烈·鲁斯特(Andreas Lust)带着他瘦削的身材投入到角色中,瑞特伯格尔不停得尝试着破记录,赢得更多的比赛,还有就是抢劫更多的银行。带着强烈的好奇,摄像机跟随着他一生中那些狂热和精彩的比赛以及抢劫行为,他没有停下来过。“我所做的在你所认识的现实世界是不能理解的。”这是他向艾丽卡做过的唯一一次解释。这一对很显然是青梅竹马的童年好友后来成了一对情侣。

就视觉来说电影《盗贼》是一部美丽的叙述化电影,在电影中当奥地利警方决定不惜一切对他实施追捕时(在真实生活里,那也是奥地利近几年来最大的一次全国搜索和追捕行动),那是一个几乎充满诗意的结局。尽管这部由德国人导演本杰明·黑森伯格(Benjamin Heisenberg)执导的电影中有很多优点,可是在相对过于高深莫测的故事中依旧少了一些背景交待和说服力。

%title插图%num
En ganske snill mann (Hans Petter Moland,2010)

感染力和思想性明显在瑞典人斯特兰·斯卡斯加德(Stellan Skarsgård)扮演的乌瑞克身上可以体现得更为深刻一些。他就像是电影名字中提到的一个真正的好脾气的善良人。电影也不能解释他之前的暴力犯罪事件:他开枪杀死了他妻子的情人。“我当时就是这样。”这是他和儿子在一次交谈中提到的,尽管他对儿子深感歉疚,也正在努力的尝试重建双方的亲情。在这个相对比较传统的斯堪的纳维亚故事中,乌瑞克带着生存的考验、赎罪和有可能得的宽恕慢慢得开始进行自我抗争,为了回到属于我们生活的一部分,比如自由、工作和爱情。这个前杀人凶手发现所有的一切就是为了支付帐单。他在地下室里寄住、一顿热食还有一个女性“老板”,一切都需要性来支付。尽管这个性伴甚为丑陋,我们还是看到了电影史中最为可怕的性爱场面。

丹麦编剧金·弗培兹·阿科松(Kim Fupz Aakeson)和挪威导演汉斯·彼得·莫兰德(Hans Petter Moland)合作的这部挪威电影充满了一种具有令人和解力量的幽默,周一下午在柏林文化宫中不时响起观影记者们的尖叫声和大笑声。不过,能让观众发笑的电影在向来比较严肃和政治色彩浓厚的柏林电影节中鲜有得到认可,更遑论染指奖项。只是今年的柏林电影节有些不太寻常,有多部喜剧入围,包括中国导演张艺谋改编自1984年科恩兄弟的《血迷宫》的《三枪》。所以,现在如果对喜剧片一棒打死,那未免为时过早。

Erik Jensen

丹麦报纸《Politiken》影评人和欧洲版记者